深夜愛樂 – 德布西與梅湘
Late night in Berliner Philharmonie 09. Dec. 2017
Claude Debussy
Sonate für Violine und Klavier
Olivier Messiaen
Quatuor pour la fin du
temps
Sir Simon Rattle Klavier
Daishin Kashimoto Violine
Ludwig Quandt Violoncello
Wenzel Fuchs Klarinette
Late Night系列的音樂會是2011年以來,在週六音樂會結束後加演的一小時室內樂。以前都全場單一價只要十塊錢,譬如說拉圖夫婦聯手的這場以及親見HK
Gruber的這場。而且憑當晚音樂會的票就可以免費留下並觀賞,票不劃位。現在不行了,票價要二十元而且還對號入座還會賣完。我只能說拉圖在當指揮的這幾年來推廣各種不同系列的另類音樂會真的很成功。
不過他自己也很投入,不是指揮就是像是今天這樣親自上場彈鋼琴。曲目是德布西的小提琴奏鳴曲與梅湘的末日四重奏(Quatuor pour la fin du temps)。末日四重奏是個眾星雲集的愛樂首席組合,小提琴Daishin
Kashimoto, 大提琴Ludwig Quandt 豎笛Wenzel Fuchs,非常厲害的組合。
第一首小提琴奏鳴曲是德布西生前最後的幾首作品之一,旋律與結構簡單明瞭卻是滿滿德布西的音樂語言,如同史特勞斯晚年的雙簧管協奏曲一般都有一種返璞歸真如同Fingerübung的自然。拉圖的伴奏充分展現了他對法國音樂的理解(或是說對到了我對法國音樂的理解),Kashimoto的表現可圈可點,可惜第一樂章就有一個人不停的咳嗽到讓人想拿掃把把他(or她)趕出去,第二樂章結束後許多人咳了好一陣子,咳得差不多後觀眾席上瀰漫著一陣這種咳嗽要趁早的低笑,於是拉圖準備把手放到鋼琴上進入第三樂章,這時有人突然拍起手來並帶動了大概上百人的掌聲,真心讓我以為自己體驗了這輩子大概只會經歷一次的奇蹟,那就是有一群觀眾對於其他觀眾認真在樂章間咳嗽以避免喉嚨在第三樂章的音樂進行時可能發癢的這個事實以掌聲給予真誠的鼓勵。拉圖也感受到了觀眾的這份誠意,左手示意Kashimoto一下,要他等等讓大家拍手拍完。我只能說這是這輩子見過最瞎的掌聲沒有之一。
德布西奏鳴曲的第三樂章很美,Kashimoto的聲音也很棒,但我就莫名的沉浸在樂章交接時帶來的這股瞎感當中,然後喉嚨開始癢了,而且莫名的很癢。還好我忍住了沒咳,不然我一定會愧疚到想跟Kashimoto切腹致歉。
下半場的末日四重奏大概是繼荀白克的四重奏後,20世紀上半葉最重要的四重奏作品了。感覺Wenzel Fuchs的感冒終於好了,聲音不再像去亞洲巡迴前那麼悶(請見這裡)。看現場和聽CD的感覺真的差好多(不過可能是因為我通常CD不會太認真聽),感受到很多小細節,感受音符在整個夜裡的空間迴響,梅湘用相對簡單的音樂語言,沒有複雜的對位或結構,很多unisono的片段,卻創造了一個非常穩定的空間與信念,讓人感受到意志的直接、簡單,與堅定。演出很好,很順暢,終樂章的小提琴在鋼琴穩定節奏的伴隨下緩慢的升高,飄盪在整個愛樂大廳,恨不得時間停止在這個瞬間。
然而人還是要活下去,音樂雖能帶來安慰,真正的安息還是在心。
反正我本來就是唯心論的。
這次還要感謝好朋友Peggy一起來,不然在體驗這麼令人內省的音樂後我可能會崩潰個幾天,如同當年讓我開始寫音樂會評論的那個柏林音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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