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tag, 29. Oktober 2018

兩場維也納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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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Okt.2018 Mo.
Wiener Philharmoniker in dem Wiener Musikverein
Franz Berwald
Symphonie Nr. 3 C-Dur “Sinfonie Singulière”
Herbert Blomstedt Dirigent

05.Okt.2018 Fr.
Wiener Philharmoniker in dem Wiener Musikverein
Sergei Prokofiev
Konzert für Klavier Nr. 2 in g-Moll, op. 16
Denis Matsuev  Klavier; Valery Gergiev Dirigent

一直都很喜歡普羅高菲夫的鋼琴協奏曲,但是要有好的現場演出實在是太難了。像是上次王羽佳與柏林愛樂演出第三號聽得就相當不順心。這次是維也納愛樂和葛濟夫配上Denis Matsuev在星期五下午的彩排音樂會。雖然之前完全不認識Matsuev,但這次一看不得了,立刻成樂迷。只能說從頭驚艷到尾,無論是爆發力還是音樂的精緻度都堪稱極度完美。第一樂章開頭那陰鬱的主題怎麼能夠彈得既流暢又凝滯,像是要凍結時間,像是在深夜中慢舞,地平線處偶而泛出深紫色的神祕光線。第二主題那略帶精神分裂的幽默感也是完全到味,每個重音都讓人心跳跟著一震。回到第一主題後進入那整整超過五分鐘,彷彿在黑暗中獨舞的Cadenza,就像在最暗處中又找到一道通往更暗之處的階梯,Matsuev就這樣帶你一層一層又一層的進入那不知在何處終結的深淵,在最深之處用最華彩的音群,最狂亂的暴風,把你整個人掀到完全失控,整段聽得都要窒息了根本無法呼吸,直到樂團齊奏達到高潮後再慢慢褪去後才意識到這倒底是一個怎麼樣高超的境界。第一樂章結束後大概是這輩子少數能聽到忍不住在樂章間就想站起來鼓掌的時刻。第二樂章Matsuev的速度雖然不算特別快,但是仍然是相當快,不學羽佳飆速的好處就是無論在強弱速度和重音的細節上能做更多的變化,把聽眾隨著音樂上上下下甩來甩去,非常夠力。第三樂章那彷彿魔王marcato的主題Matsuev一樣是彈得非常令人滿意,各種不同的重音個性十足,有時候還很可愛。第四樂章開頭Matsuev再次回到那種把人拋來拋去的速度感中,直到進入慢板第二主題前Tuba和低音銅管那宛如深水炸彈的重低音配上鋼琴上行連砸和弦磚塊真的是讓人聽得不要不要的之後,再把第二主題彈得又溫婉又柔情,接著進入快板的小高潮後接Cadenza根本就是心靈上的雲霄飛車遊戲。最後回到第一主題後再燦爛一次精采結束。雖然這是一場彩排音樂會,樂手指揮都是便裝出場,但這大概是這輩子以來難得一場完全挑不出毛病來的極致音樂會體驗。真要硬挑的話,大概只能怪維也納愛樂的音色太美跟不上Matsuev那種惡魔式的黑暗面吧!

相較之下星期一晚上瑞典浪漫樂派作曲家Franz Berwald的第三號交響曲就顯得非常無害。三個樂章的奇妙形式,音樂本身很好聽,維也納愛樂也演奏得非常漂亮。雖然十幾年前就有聽過這首的錄音也很喜歡,但這次第一次感覺到在一些慢板的地方其實滿像西貝流士的,不知道這樣可不可以算是北歐風格。維也納愛樂的聲音就是那麼適合這種風格的作品,一切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輕鬆自然,算是很輕鬆的一場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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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itag, 26. Oktober 2018

崔斯坦與伊索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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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ISTAN UND ISOLDE
So 21.10.18,  16:00–20:45 | Saatsoper Hannover
Oper von Richard Wagner
首演16. September 2018
Musikalische Leitung: Will Humburg
Inszenierung: Stephen Langridge
Tristan: Heiko Börner
König Marke:  Shavleg Armasi
Isolde: Kelly God
Brangäne: Khatuna Mikaberidze
Kurwenal: Stefan Adam
Melot: Byung Kweon Jun

去年看了漢諾威歌劇院製作華格納的漂泊的荷蘭人之後,覺得華格納的歌劇很適合周日漫長的下午,於是這次再去看了這齣要看將近五個小時的崔斯坦與伊索德。

Hannover歌劇院好的地方就在於它寬大的陽台,天氣好時在開場前及中場休息時在陽台上喝杯小酒吃點東西順便捕捉一些朋友,這次捕捉到了兩個交響樂團的朋友,還有兩個朋友的同事。朋友的同事家裡養了兩隻貓,一隻叫做崔斯坦另一隻叫伊索德,也難怪他們會來聽這齣。

這次的指揮Will Humburg雖然不算坐享盛名的歌劇指揮,但意外地把樂團帶得非常好。就音樂來說整個樂團是在一起的,許多地方都表現得可圈可點,應該是我看過漢諾威歌劇院最好的演出,第二幕那段„Hörst du sie noch?“的銅管信號齊奏簡直就是一流樂團的等級。從頭到尾除了一些難免的小差錯之外,聽得相當舒服暢心。歌手的部分覺得崔斯坦和伊索德都不是很夠力,聲音宏亮歸宏亮,卻少了timber。相較之下擔任馬克王的Armasi和伊索德的侍女Mikaberidze都非常讓人喜歡,數次讓人起雞皮疙瘩。

即使現代社會大概已經不流行這種愛到你死我活的炙熱戀情,但是隨著劇情發展下來,心中還是多多少少燃起了想要這樣浪漫一次的激情,但這種激情又不斷被自己嘲笑自己已過了這個年紀而澆熄。於是整場從第二幕開始後心跳就這樣時快時慢時冷時暖,酸甜苦辣,滋味交替。然而又一直問自己,如果真有愛情靈藥,我是否會願意以理性放棄理性去愛。

其實心裡還是肯的。

結束後天色已暗,飢腸轆轆地和朋友再去吃了晚餐喝了點小酒閒話家常。回到家後才明白,也許聽歌劇,聽音樂會或是看表演的理由不必然是因為喜歡,也可能只是為了找個理由與同伴在演出前後好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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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stag, 13. Oktober 2018

柏林愛樂與維也納愛樂演奏德佛札克七


Antonín Dvořák
Symphonie Nr. 7 d-Moll op. 70

28.Sep.2018 Fr.
Berliner Philharmoniker in der Berliner Philharmonie
Semyon Bychkov Dirigent
01.Okt.2018 Mo.
Wiener Philharmoniker in dem Wiener Musikverein
Herbert Blomstedt Dirigent

德佛札克的第七號交響曲是受英國愛樂協會委託創作的作品。當時倫敦的觀眾對德佛札克的音樂接受度非常高,首演時受到了巨大的歡迎。維也納愛樂的節目單特別提到了 委託的創作越國際化,創作的內容則越富有民族性。雖然這點被柏林愛樂的節目單打臉,說十九世紀末維也納的音樂評論教主Eduard Hanslick對這首的評價是這首作品是正宗的德意志作品,作曲家的天賦讓作品從他家鄉的黑暗中脫出!“ 柏林愛樂的節目單特別提到了德佛札克身為捷克作曲家的代表,當年因為1867年後奧匈帝國的政治糾紛擴大後,被奧地利民族排擠,原本維也納愛樂預計首演的第六號都被取消,即便有當年樂評教主Hanslick大力推荐,也難挽回這首1887終於在維也納的首演時觀眾冷淡的反應。柏林由Hans von Bülow指揮柏林愛樂首演時受到觀眾熱烈的歡迎,作曲家激動的把Hans von Bülow的照片貼在手稿的封面。維也納的節目單在開頭額外提到了相較於馬勒貝多芬與布魯克納的交響曲,德佛札克交響曲的命運和柴可夫斯基很相似,那就是只有最後三首常被人演出。相較於柏林的節目單,維也納用了相當長大的篇幅介紹了曲子四個樂章的結構與發展,像是刻意忽略了當年維也納人對這首的敵意,也是很微妙。

雖然常聽到俄國指揮家Bychkov的名字,但這次是第一次看到他。他把柏林愛樂變得像是個東歐樂團一樣,音響非常直接,音色與樂句都沒有圓融的修飾,但方向感與音樂性仍然非常足,斷奏都非常短。Bychkov在很多地方特別強調了重音,在Scherzo與第四樂章那有點民俗舞曲的第二主題這些段落就特別明顯,大概是因為這個特色才讓我覺得像是聽到了東歐樂團吧 (雖然柏林愛樂本來就是以清晰與銳利的演奏見長)!上次柏林愛樂演出這首是2016Blomstedt的帶領之下,很好奇當時是怎麼樣。維也納演這首的音色完全不同,是他一直以來那種非常圓熟豐滿的浪漫風格,但和上次演奏貝多芬第九號那場比起來又多了一點輕巧。整體而言音色和樂句都是走非常非常漂亮的路線。吹一部長笛的應該是Karin Bonelli,和上次演貝多芬的Karl-Heinz Schütz一樣,從頭到尾都有一種完美到不向真的的長笛音色。Bonelli的音色比Schütz更空靈,但個人還是比較喜歡Schütz,他對樂句的處理有更多的細節值得細細體驗。維也納當天豎笛的聲音有點被遮到,不是很直接明朗。維也納弦樂的聲音真的不是蓋的,綿密溫暖一直讓人起雞皮疙瘩,但是某些地方大概被前兩天的柏林愛樂洗腦得太嚴重(尤其是第四樂章那個第二主題),就覺得貴族氣息過濃稍稍不夠味。但是整體來講兩場都是非常棒的演出。Blomstedt91歲了,今年還帶維也納愛樂到處巡迴這場音樂會,真的非常令人敬佩。他當天沒帶指揮棒也沒帶譜上台,整場背譜,動作很小,但他可能還是有那些懷念指揮棒的時候,所以不時的會用右手的食指指揮。上次看他是應該是2014跟柏林愛樂演奏白遼士的幻想交響曲。BychkovBlomdstedt的指揮當然很不同,但是基本上是走個相當優雅的路線。

在短短幾天內比較兩個世界頂級的樂團演出同一首作品其實很有趣。每個樂團都有自己的傳統,客座指揮很難在短短的時間改變樂團的傳統。但是有趣的是,當樂團遇到自己喜歡的客座指揮還是會真心的跟他。這次指揮柏林愛樂的Bychkov和指揮維也納愛樂的Blomstedt都是這兩個樂團的常客了(雖然Blomstedt直到2013才指揮維也納愛樂),這兩場的不同應該是樂團傳統和指揮詮釋的加總。


拉貝克姊妹與柏林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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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liner Philharmoniker
Semyon Bychkov Dirigent

Detlev Glanert
Weites Land für Orchester
Max Bruch
Konzert für zwei Klaviere und Orchester op. 88a
Katia & Marielle Labèque Klavier
Antonín Dvořák
Symphonie Nr. 7 d-Moll op. 70

這大概是一場獻給布拉姆斯但卻沒有布拉姆斯的音樂會。

BychkovGlanert這位1960出生,和布拉姆斯依樣於漢堡長大的作曲家開場,並選了這首引用布拉姆斯第四號交響曲第一樂章開頭主題的2013的新作當作開場,向布拉姆斯致敬的意味就很明顯了。除了主題之外,這首約11分鐘的曲子在結構、配器與線條上也很有布拉姆斯的影子,但是卻是徹徹底底的現代音樂的語言,算是非常容易被觀眾接受的新作品,也應該也很適合改編給現代的管樂團演奏。柏林愛樂是第一次演出這首作品,整體感覺還有點生疏,樂團的表現也算相對含蓄。演出後作曲家上台接受了觀眾的掌聲。

第二首是布魯赫晚年(1915)寫的雙鋼琴協奏曲。是首好聽但卻來遲了的作品。那時布拉姆斯都已經辭世18年了,史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和普羅高菲夫的第二號鋼琴協奏曲都已在兩年前問世,後浪漫都過了,布魯赫堅持自己浪漫樂派的創作手法。拉貝克姊妹的琴音是走溫暖路線,但是音量明顯偏弱,很多時候無法和樂團對抗,相當可惜。再加上這首曲子本身就不算太難,許多交錯的樂句明明就可以在一台鋼琴上表現出來,布魯赫都交給兩台鋼琴輪流彈奏,讓獨奏者沒有辦法完全展示自己的技巧,難怪1916首演本曲的Rose & Ottilie Sutro姊妹花要把鋼琴獨奏的部分大改特改,接下來的演出還把四樂章改成三樂章。相較於拉威爾為維根斯坦寫的協奏曲,試圖用單手表現雙手的錯覺(拉威爾為左手的鋼琴協奏曲),布魯赫的雙鋼琴協奏曲聽起來卻像是一人的協奏曲,不知道是他當年錯估了Rose & Ottilie Sutro姊妹花的程度,還是他的音樂想像就只能到這裡。想到他晚年在柏林對當代作曲家同儕的批評(他說史特勞斯1894/1985讓柏林愛樂成為藝術的豬窩,” Kunstschweinestall, 他說馬勒寫的東西是可以直接放棄的廢話,德布西是個無法及格的潤滑工, ” unqualifizierbarer Schmierer, 馬克思雷格是當代最大的藝術糟蹋者, “der größte Kunstverderber unserer Zeit”),其實真的不知道該說他是忠於自己的音樂品味還是一個跟不上時代的老學究。回到音樂會本身,安可時貝拉克姊妹演奏了飛利浦葛拉斯的Four Movements for Two Piano的第四樂章,略帶憂鬱卻又輕巧可愛的一首作品。

音樂會結束後的第二天早上我坐上飛往維也納的班機,晴空萬里,從柏林泰戈爾機場上方俯瞰柏林及布蘭登堡,這個布魯赫晚年孤獨嫉世的落腳處,耳邊響起了他雙鋼琴協奏曲第三樂寬闊美好的旋律,也是覺得滿感嘆的。本場音樂會德佛札克的第七號交響曲就不寫了,因為這場的三天後聽了維也納愛樂演奏這首交響曲。難得在三天內聽這世界上最好的樂團在自己家演奏同一首曲子,當然是要另開一篇好好比較了!


Bach: Johannes-Passion 拉圖的聖約翰受難曲

15.03.2019 (Fr.) Berliner Philharmoniker Sir Simon Rattle  Dirigent Camilla Tilling  Sopran Magdalena Kožená  Mezzosopran Mark P...